第18章(第4/8 页)
血、满脸是泪。
她手忙脚乱地擦去,想尽量笑着回答人家:
“没事没事,我没事。”
可随着这一声声自欺欺人的“没事”,她的泪却是无法自抑地越涌越凶,越落越快,最后,她只能狼狈地侧过身,捂住脸,贴着座椅,咬唇忍哭声忍到浑身颤抖。
那一夜,北城的雪好大,那一辆公交车似乎开得格外慢,慢到她一度以为这一条雪路是没有尽头了。
可车最终还是停了下来。
她还是要独自往前。
她看到北城有明灯万盏,高楼万栋,可无一盏是为她而亮,无一处是可供她容身。
天大地大,却好像没有一寸土地是容许她驻足的。
她在大雪里蹒跚,哆嗦,像一缕游魂,可不可以就这样死掉算了?好几度,她这样想。
可她知道,她死不了。
她也不敢死。
她怕她前脚倒下,后脚,躯体便要堕入无间地狱。
任人糟蹋。
她好冷,也好痛,眼前一阵一阵发黑。说不清冷意和痛意,是从冻住的脚底升起的,还是从千疮百孔的心脏中蔓延开的。
比她冬天被欺凌她的同学故意从阳台上兜头浇一盆水更冷,比她夏日反抗书和考卷被扔垃圾桶时,与对方厮打在一起,被踹了好几脚扇了几巴掌吐了一口血更痛。
她哆哆嗦嗦,在濒临昏倒前,终于花掉了身上仅剩的两百块钱中的一百块,住进了小巷口一家破旧的廉价小旅馆里。
那一夜,在风雪呼啸,老鼠的吱吱声中,她发起了高烧,浑浑噩噩的梦里,全是薄苏,站着的、坐着的、躺着的、笑着的、温柔的、面无表情的,最后,漫长的不再变幻的,是冷漠的和嫌恶的。
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醒来过,只知道,她在没有时间刻度的寂静痛苦中,与黑夜对视了好久好久。
她清楚地认识到了,也许从薄苏踏上离岛的轮渡那一刻起,澎岛,就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旧梦。
北城,也早就是她永远也达到不了的未来了。
此间多余的种种,不过都是她自欺欺人的幻梦一场。
从此,尘归尘,土归土,都不必再念了。
好似所有的泪,都在那一夜流干了,所有的天真眷恋,也都烧死在那一夜里了。
从那以后,她几乎没再哭过,也没再像爱薄苏那样满怀赤诚、全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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